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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十年一剑 (第2/2页)
有点生气,“你干什么!” ??他麻利地收剑回鞘,转身看着她,“没人告诉你不能偷看吗?” ??郑桑一点也不心虚,反过来质问他:“没人告诉你不能偷听吗?” ??他才没有偷听偷看这种小人行径,秦徵暗想,不想解释,坐到凉亭里,喝了一口水,问:“找我有事?” ??郑桑脸色一淡,回答说:“那天……我遇见几个路过的侍卫。你我孤男寡女,一同回城,怕是有损公子清誉,所以我就跟他们回去了。我留了字在地上,不知道公子看到没有?”明明她已经想好应对之词,却还是磕磕巴巴的。 ??郑桑看见秦徵在憋笑,嗔道:“你笑什么?” ??“有损……”秦徵指着自己,挑眉,“我的清誉?” ??虽然秦徵当初会叫侍卫送郑桑回去也是出于对郑桑名声着想,不过经郑桑的嘴一说,秦徵只想笑。 ??他们两个之间,彼此知道彼此的德行,就没必要这么虚与委蛇了吧。 ??“当然也有我的。”郑桑撇过头去,不情不愿地承认。 ??秦徵不过随口一问,没想到郑桑真是特意来找他,让他有点意外,“你就是专门来和我说这个的?” ??糟糕!郑桑反应过来,她中了他的话术。他不问是不是来找他,而是找他何事,她一下应答,就证明是来找他的。此时再否认已经太迟了,只会让人觉得是狡辩。 ??她也骗不了自己,她确实是为他而来。她大可以不来,她来,大概是因为不喜欢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吧,郑桑想,嘴上却不服软,“不可以吗?” ??秦徵耸了耸肩,不置可否,坐下开始拭剑。 ??油亮锋利的长剑,倒映出两个人的影子,一大一小,一坐一立。俄而,剑上的郑桑越来越大,越来越近,问他:“你在闷闷不乐什么呢?” ??“我哪有闷闷不乐?”秦徵换了一面擦拭,换了一个角度,剑上便看不到郑桑了。 ??“你平时都不照镜子的吧。”这人真是没有自知之明,郑桑揶揄道,她在席间就看出来了。 ??秦徵轻轻叹出一口气,吹掉剑上的灰尘,老实承认:“我师父禁了我的足,我哪也去不了,可不闷吗。”闷到他觉得和公子衍喝茶,听他们拍马屁都是一件乐事了。 ??“为什么要禁你足?” ??“说我在钟山闯祸,”秦徵自嘲,“真是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。就赛个马的事,也能传到我师傅耳朵里。” ??原来是在惩戒他的狂妄自大。 ??郑桑嗤笑着点点头,附和着根本没见过的秦徵师傅,“那你是活该。” ??她又接着说:“你就知足吧。王上遇刺,雷霆大怒,下令廷尉寺彻查此事。整个咸城,被搜了个底朝天,内史也下狱了,闹得不可开交。除了公子衍住的这里,哪还有热闹的地方。我看你少出去走动也好,你这个人的脾气,免得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。” ??“不是说刺客都服毒自尽、查无可查吗?此事跟内史又有什么关系?”内史主咸城治理,乃股肱之臣,无缘无故怎会被被捕。 ??郑桑看了看四周,并没有其他人,坐到秦徵旁边,轻声说:“我听说,那些刺客用的武器上有燕国的纹样。乐内史一家,就是燕国灵寿侯乐诉的后人。廷尉寺搜查全城,在内史家中搜出了通敌燕国、密谋刺杀的信件。乐家一个老仆人,也招认了主人与燕国往来的事。乐内史看瞒不住,已经认罪了。” ??乐诉当年帮助燕昭王,克齐国,连赵魏,迫使秦国数年不敢兵出函谷关,乐诉也因此被封为灵寿侯。 ??燕昭王曾问乐诉太子之事,乐诉评价太子疑心过重。太子得知后,对乐诉心生不满。等到燕太子继位,秦国看中他们君臣之间的嫌隙,联合齐国离间。乐诉被逐,惨死道中。燕国也一落千丈,大败于齐国。 ??果然,储君之事,谁扯上谁倒霉。 ??想到此处,郑桑不由感叹:“乐家在秦国蛰伏了将近二十年,原来是为了报当年之仇。秦国待他们不薄,人生又能有几个二十年呢,真是糊涂。” ??“岂止是糊涂,简直愚蠢!乐诉之死,难道不是燕王偏听偏信?他们不去寻燕王的仇,反过来找秦国的麻烦。说他们是忠于燕国,刺杀秦王的事一旦败露,又将燕国置于何地?”秦徵越说越愤慨,剑也不擦了,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与无奈,“两国交战,在所难免了。” ??郑桑不知道他生气个什么劲,如此口不择言,劝道:“你积点口德吧。”方才也是,得亏公子衍大人大量不和他计较。 ??秦徵收起剑,不再说话。 ??静下来细想,他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,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,这种感觉真讨厌。 ??秦徵揣着手,低头沉思,旁边的郑桑戳了戳他。他没理,她又戳了戳。 ??“哎呀你干嘛?”秦徵不耐烦地看了郑桑一眼。 ??“有人找你。” ??顺着郑桑的指向,秦徵看到许秩冲他作了一个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