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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节 (第4/4页)
已经传满了整个定州城。 这牡丹花宴一般都是在花朝节后不久办的,正是牡丹花开的时节,临近宴席,刺史府便会耗费重金购买数百的名贵牡丹花株,摆放在刺史府的花厅之中,静待城内有名的才子佳人前来赴宴。 这花宴上,有人为社交燕乐,有人为展露才艺,无一人肯单纯的坐观成败,年年都是整个定州城数一数二的盛典。今年听说相府大公子江锦携妹出游,那江锦幼年便名动京师,三岁入学堂五岁能成颂,十二岁便已名满天下,所作文章针砭时弊、字字珠玑,犹如一柄绝世宝剑,无人能掩其光辉。 而今江锦已然年长,更得先帝亲点探花,宝剑并未蒙尘,却已懂得掩盖锋芒,只显出迷惑人心的温润,却愈发受人追捧欢迎。 这样的人来定州城,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,听说刺史府的拜帖日日都要用两三架马车来拉,可这位大公子深居简出,至今未现于人前,令人不得不扼腕叹息。而今刺史府要办花宴,大公子旅居此地,定然会露面,愈发引得城内翘首以待的郎君娘子们跃跃欲试,是以今年之牡丹花宴,其火热程度,远胜往年。 这日江司马才从衙署回来,便直接抬脚去了殷姨娘的院子,一进院子便觉得花团锦簇,一溜烟的下人们捧着服饰珠宝候在院子里头,他不由有几分惊奇,问,“这是有什么喜事?” 殷氏出门迎了他进去,只是笑道:“老爷还不知道呢,今儿一早,刺史府便递了过两日牡丹花宴的请帖来,说是要请府上娘子去。云儿回定州这许久,这样正经的宴席,原是露脸的好机会,我便忙张罗着要给她妆点呢。” 说话间,江云才从隔壁换了衣裳出来,她人生得素淡,说句实话,江司马这一支的人多是相貌平平,至多不过清秀,唯一个江苒出挑得过分。而江云的确是像极了江司马的,虽有几分殷氏的貌美,眉眼却处处都刻画着江司马的影子,浑身写着文静秀气。 殷氏眼光毒辣,知道江云倘或盛装,定是压不住的,便给她挑了浅碧色的一袭衣裙,裙角压着同色的一串玉珠,铅华淡扫,显出十二万分的温顺娴静、弱柳扶风。 江司马看见了也说好,又同她说了些各家情况。这牡丹花宴规格盛大,请柬一出,城内最好的裁缝铺便忙得脚不沾地起来,连着各大首饰铺子如今也生意火爆,若不是有些脸面的人家,如今是连门槛都挤不进去了。 殷氏笑说,“我早早为云儿备下了衣裳的,今儿新打的头面首饰也送了过来,云儿可欢喜得很呢。” 江司马瞧着温柔贞静的女儿,也很是满意,这个女儿最是像他不过,十分有大家气度,此番许能得贵人青眼也未必。他接了殷姨娘递来的参茶,轻轻啜了一口,只说,“我近日里正忙,周司马办坏了事儿遭了刺史大人冷落,重担愈发落我身上,这花宴是对她们年轻娘子是要紧的,还要你多看顾,若是缺了短了什么,只管到前头帐房里头去支银子便是。” 殷姨娘如今管着后宅泰半事务,只是这银钱一道并未接手,听他这样说,隐隐知道自己即将要大权在握,不由喜上眉梢,待他愈发小意殷勤。 可江司马一时却又想起江苒来,问:“苒苒呢,接到了消息不曾?” 殷氏面色有些僵住,忙道:“已叫人送消息过去了,只怕四娘子还在同您赌气,不愿去呢。” 事实情况是,她特意叫人在江苒院门口的墙根下说了些风言风语激那四娘子,让她对这场牡丹宴失去兴致。再不济,若她仍像上次那样过来同江司马争吵,那江司马再把她禁足个十天半个月的,就更好了。 江云同平素往来的几个姑娘处打听到了,这牡丹宴年年由刺史府举办,原是赏花,还有各家姑娘公子相看之意。今年就更了不得了,京城来了相府公子,人人都想叫贵人看上飞上枝头,江苒脾气再坏,可那张脸摆在那里,她若是去了,江云少不得要被抢去泰半风头的。 她忙扮红脸,又说,“姨娘这是什么话,牡丹宴这样的场合,姐姐自然是要去的。若姐姐还生我的气,我这做妹妹的罪难辞咎,还要去同姐姐请罪,劝慰一番才好。”